
91岁的郑润琪,闲暇时看看报,和以前一中同样高龄的老同学每月一聚,都是老来最快乐的事,“聚一次算一次了,以前有两桌,慢慢只剩了一桌。”老人并未有丝毫伤感,拿出同学录,一个个指着,这对是钻石婚了,那一对也是!
老太太所在的花厅布置十分雅致,笔力遒劲的大幅书法字画、老旧的书橱,颇有诗书之家的气派,厅廊下有天井,天井下有水池,水池四周有石护栏,池北栽有花木,侧有青石打就的古井,井圈上有篆书镌“石泉”,边有“苍作”二字,字体俊逸。
“腹有诗书气自华”,身处诗书之家71年的郑润琪老太太,与世无争,每次见她,她的笑容总是那么灿烂、谦和,一如当年。她总是恬静地坐在花厅上,看着天井外的天空,轻声细语,和眼前的老宅一样,安静祥和。
白裙飘飘
70多年前的小事老太太记到现在
70多年前,豆蔻年华的郑润琪性格活泼外向,家学渊源,写得一手好字。在学校里却“不爱女装爱戎装”,喜欢打篮球、骑自行车,游行的队伍里,也常出现她的身影。
虽然在女生中只能算个中等个头,但她的篮球打得可不赖。“那时不是现在这样的全场,只有半场,不过界,因为我个不够高,就只能做后卫,传球、组织进攻。哎,现在都不行了。”那时,体育室每天发两个生鸡蛋给运动员,打个洞,直接把蛋黄蛋清吸到嘴巴里,“不记得那味道了,只记得每次大家一起吃,都特别高兴。”
一次骑自行车造成的尴尬,让她铭记了近八十年。“那时自行车可是很新鲜的,福州很少见,我都是去店里租,一次一两毛。记得初学没多久那一会,有次,我正骑得起劲,突然,路上有人叫道‘快来看,姿娘仔(福州话:女孩子)骑脚踏车!’”
这下,引来了围观的人,郑润琪一紧张,车子一歪,就撞上了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的潲水桶,哗啦啦!看着身上的蓝衬衫、白长裙“滴答”往下滴着水,郑润琪心里一想,完了,回家一准挨父亲的骂。牵着笨重的自行车,冷冰冰的裙子贴在身上,有点发冷,“回家后,裙子干了,都硬了,我不敢做声,赶紧换下,自己用手搓洗,还好有太阳。”
一说到那白裙飘飘的年代,老太太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嫁入世家
融入“诗书乃起家之本”的大家庭
因哥哥与董执谊的三孙董珊既是厦门大学的同窗,又是拜把兄弟,本就想玉成好事。两家人之间本来走动就很频繁,都知根知底。
1936年2月,两家人为董珊和郑润琪这对年轻人办了婚事,和董家其他人一样,婚礼办得丝毫不铺张,“就在南后街的南轩酒店,办了4、5桌酒,请的都是自家人。”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郑润琪便知道董家是个崇尚“诗书乃起家之本”的文化教育世家,事实证明,她很好地融入了大家庭中。
家族往事,老太太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曾祖父(福州媳妇称呼长辈时,辈分和孩子一样,所以虽然为孙媳妇,却称曾祖父。)董执谊是福州名人,“曾祖父住在内花厅,有专门的书房和卧室,他是福州有名的举人,因为戴孝无法考进士,每天他都在书房里看书、治学,常有人上门因寿事等求诗求对联。”
外面的大花厅有六个大匾,书有“寒梭两杼”,还有圣旨褒奖文魁,内容大致是说董执谊从小是由母亲和嫂子含辛茹苦,靠纺织赚的微薄收入,将其抚养成人,并供其读书最后中举的经历。
“当时还有《闽都别记》的印书版,还有《二十四史》,直到60年代失火才烧毁。
曾祖父很欣赏她写的一手好字,无论自己写的文稿诗钞,还是从外面拿来的别人的作品,一张张,都叫郑润琪整整齐齐抄好整理。
文人贤妻
默默为丈夫的成功做出无私奉献
郑润琪和董珊一起生活的51年间,两人相敬如宾,很少红过脸,用三女儿董如璋的话说,儒家教育对父亲母亲的影响很深刻,两人性格都很平和。母亲和妯娌相处也很和睦,从没有过口角。而父亲对人家说的话,从来都是点头,家里来了客人,得从最里头送到大门口。
董珊继先辈之志,对诗歌、学术等甚是痴迷,因此,身为妻子的郑润琪一人负担起家庭的方方面面。
“七个孩子的吃穿读书,都是我一个人管,董珊没空,很少管这方面的事。那时的日子很苦,以前不像现在,没缝纫机啊,他们的衣服裤子还有鞋子,都是我一针一线缝的,每天晚上都要熬到12点。.早上8点上班前,要做好饭给孩子们吃,交待大的要带好小的去上学,更小的孩子要抱着寄到别人家里,傍晚去抱回来,有时候没有奶给孩子吃,要抱到别人家里吃奶,叫‘贴奶’吃,有人劝我把命最苦的孩子送人,我哪里舍得,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时的日子,就是满糊着过的。”
就算说起那段苦日子,郑老太太也是微微笑的,“幸好孩子们都比较听话,读书都很优秀。我从来没打过孩子,逢年过节,煮一大锅的粉干和面,孩子们团团坐下,吃得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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