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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力挽狂澜


  如果从好坏两个方面来看的话,任何事情都是阴阳相承,福祸相依的。
  孟加拉的酷热的天气使当地长满了出产香料的长绿的丛林,可是,你知不知道,闻名的孟加拉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也正蹲伏在那里,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hu视眈眈。
  它随时可能将来收获香料的人吞噬掉。
  所以,当天空一望无际的时候,你要想到它可能孕育着响雷。
  就像现在的“裴廓德号”,虽然航行在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日本海上,可谁会想到,竟会突然地刮起使航海者感到最可怕的台风呢?
  这是一个傍晚,风暴来临了。
  仿佛谁在海面上扔了一颗重磅zhadan。
  “裴廓德号”的帆布被刮得精光,只剩下几根桅杆,光秃秃地在夜空中颤抖个不停。
  狂风之后,雷雨也跟着来了。
  电闪雷鸣,仿佛一把把利剑从天上射下来,一直射入海底去。
  无数火舌在海里蜿蜒,熄灭又产生。
  海天顿时搅在了一起。
  “裴廓德号”在海天之间苦苦挣扎着。
  斯达巴克抓住一根绳索,正站在后甲板上,紧张地看着船上的东西遭受打击。
  斯塔布和弗拉斯克正指挥水手们把小艇吊高一点,以免被涌得高高的浪头卷走。
  可是他们越来越失望,因为他们的努力没有结果,几乎是于事无补。
  滔天的海浪已经冲向了亚哈船长的小艇。
  “他妈的,真倒霉!”
  斯塔布大声地驾着。
  “我们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呢?就这么看着海浪向我们进攻么?该不会沉船吧?”
  他问着斯达巴克。
  没有回答。
  “可我一点也不怕这些来势汹汹的东西。”
  斯塔布一边躲着冲向自己的海浪,一边竟大声地唱了起来,虽然类似于嚎叫。
  
  可恶的大鲸
  扇动了尾巴
  海面上风浪滔天
  啊,这就是海,
  好玩又好笑
  爱逗又爱闹
  争强又好胜
  把我们都骗了
  泡沫四处飞
  好像拌香料
  来一杯啤酒多好
  啊,这就是海
  好玩又好笑
  爱运又爱闹
  争强又好胜
  把我们都骗了
  雷公一咂嘴
  把船劈开了
  还说这酒好味道
  啊,这就是海
  好玩又好笑
  爱逗又爱闹
  争强又好胜
  把我们都骗了

  斯塔布正在得意扬扬地唱着,被斯达巴克喝住。
  “不要唱了!”
  斯达巴克大声地嚷着。
  “听台风唱还不够吗?还要听你唱,我看,你还是安静些吧。”
  斯塔布辩解道:
  “我这样唱是为了给我自己提提精神,我害怕,要不你现在就割断我的喉咙算了。”
  “谁跟你贫嘴,你还不赶紧看看,现在到了什么地步,我们这是在找死呀。”
  “我可看不清,我又不是神人,怎么能在黑夜里分得清是非。”
  “你听我给你说!”
  斯达巴克抓着斯塔布的肩膀。
  “风是从东边来的,亚哈船长就是要到那边去找莫比·迪克,你再看一下船长的小艇,已经被打穿了,而那地方正是船长平常站的地方呀!”
  斯达巴克的话里满是恐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见你的鬼去吧,这是在警告我们,如果我们一意孤行,接着追寻莫比·迪克的话,我们就不会有好结果。”
  “如果我们现在掉头,向下风的话,我们就会顺顺当当地绕过好望角回南塔开特去。”
  斯达巴克的话刚说完,就见一道闪电掠过,紧接着,一串炸雷在他们的头顶上响了。
  炸雷响了的时候,亚哈船长正从自己的舱里出来,要到他的镟洞那儿去。
  只见一道光电正射在他的面前,他要走得再稍快一点的话,就会挨上那致命的一击。
  “雷公,你这老东西!”
  亚哈船长恼怒而又心有余悸地骂着。
  “快把避雷针都抛到海里去,快一点。”
  斯达巴克看见了劈在亚哈船长前面的雷,突然想到了避雷针,于是赶紧大声地提醒大家。
  原来,船上安有避雷针,但并不是都把它插进了水下,因为在一般情况下那东西没用,而且多少碍些事,所以大都在用的时候才抛下海去。
  “慢点,不用了。”
  亚哈船长紧接着斯达巴克发了话。
  “我还想把这些避雷针捐出去,要把它插到喜马拉雅山和安第斯山的顶上去呢!”
  “可是船长,你看桅杆已经被击着了!”
  斯达巴克指着桅杆让亚哈船长看。
  亚哈船长回头看桅杆。
  果然,三根高高的桅杆已经开始慢慢地燃烧起来,就像点着了三根红蜡烛。
  就在这时,旁边的斯塔布大叫起来。
  原来,就在他绑紧舷边的小艇的时候,他看到了电光和火焰。
  斯塔布顿时变了调地叫喊起来。
  “电光呀,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这虽然是斯塔布对上天的恐惧,虽然他随时把诅骂放在嘴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的时候都要骂,但当上帝把炽热的手伸到他面前,嘴里说着“你的劫数到了,跟我走吧”的时候,他却由衷地恐惧了起来。
  “胆小鬼!”
  亚哈船长轻蔑地说。
  桅顶上的火还在继续地烧着。
  水手们挤在一起,站在船头楼里,看着电和火折磨“裴廓德号”。
  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亮的,远一点望去,像是夜空的群星一般。
  逆着火光望去,大个儿的身躯黑乎乎的,好像比平常又大了好几倍。
  塔斯蒂哥的鲨鱼牙比以前更白了,而且闪着光。
  魁魁格身上的刺花也闪着恶魔一样的青光。
  人们看着火在桅顶燃尽,之后又一起沉浸在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斯达巴克在行走中碰到斯塔布,他问着斯塔布:
  “嘿,你现在觉着怎么样啊?刚才见到雷电的时候,我听你好像都变了调了?”
  “我可不是在哭,而是为全船的人祈祷,向电光乞求,这不,他饶恕了我们吗?”
  “其实,我倒觉着桅顶的火光是个好兆头,正因为桅杆的底儿立在舱里,吸收了舱里的鲸油,所以才燃得像三根鲸油蜡烛一样,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指望呀。”
  正说着,斯达巴克发现,斯塔布原本黑着的脸又开始可以被看清了。
  他抬起头,发现桅顶上的蜡烛又亮了。
  就像是桅顶上面有个神一样地不可思议。
  “电光电光可怜可怜我们吧!”
  斯塔布又开始叫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他们全都停止了自己手里的活计,抬着头,呆呆地看着三根蜡烛。
  在主桅的根脚,也就是钉着金>的地方,费达拉正跪在亚哈船长前面,头向后仰着。
  亚哈船长情绪高昂。
  “伙计们,抬起头,大家好好看一看,看看这神赐予我们的白焰!就是它,将照耀和指引着我们,去追shaa那十恶不赦的白鲸。”
  “把主桅的链环递给我,我要给这神蜡摸摸脉搏,就让我们的血和它的脉碰在一起吧!”
  说完,亚哈船长一转身,左手抓着一个链环,同时脚踩着费达拉的背,挺起身,笔挺地站在了三股火焰的前面。
  亚哈船长眼睛向上望着火焰,右手挥得高高的。
  他在火焰面前像宣誓一样,铿锵有力地说着:
  “火呀,你这火才是真神呀,不管我们怎样对你顶礼膜拜,其结果都会掉在你永恒燃烧的圣火之中,都会被你灼得满身疤痕。”
  “可是,这样我们才真正了解了你,那就是不管是爱,是恨,是膜拜,是敬畏,都无法引发你的怜悯,其结果都是招致shaa身。”
  “于是,没有一个人敢来冒犯乖虐的你,他们惧于你的威力。”
  “我承认这一点,但我不会屈从,我即使失去自己也绝不放弃我的人格和我抗拒的权利。”
  “如果你对我们谦恭和温和一些,你就会得到我们加倍的爱戴。”
  “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炫耀你的武力,那,我们将以同样的方式和力量对你进行反击。”
  就在亚哈船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真有神意一样,火光竟然一下子大了起来。
  火焰直往上冒,竟高出了三倍,以致于亚哈船长他们不得不紧闭双眼。
  “不错,你是有威力,我承认这一点,可是我要告诉你,即使你把我的眼烧瞎了,我还可以摸着走,把我烧光了,我还是灰,总之我不会放弃。”
  “虽然,火焰灼痛了我的脑壳和眼睛,我疼痛难忍,我禁不住要满地乱滚,可我还是要和你说,你是从黑暗中跳出来的,可我是从你之中跳出来的,不管怎么样,我终究要让你无可奈何。”
  “我想我会为我的家族增光的,我骄傲,可是你呢?你竟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出身,你是绝后的,所以你虽然是神,可是也有你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这样说来,你并不见得是永恒的了,你的创造也不见得会得以永久下去了。”
  “我清楚你的身世,你也有自己的苦恼,所以,还是让我们一起都忘掉悲伤吧,让我们跳起来,直跳到天上去,我跟你一起跳,我心甘情愿,因为,我——崇——拜——你!”
  “快看你的小艇呀,船长。”
  斯达巴克指着亚哈的小艇叫了起来。
  亚哈船长回头望去。
  只见原本绑在叉架上的自己精心打制的标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被海浪冲掉了鞘皮,于是,锋利的钢钩上竟平白无故地燃起了一股灰蒙蒙的火焰。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天哪,上帝也在反对你呀!”
  斯达巴克抓住亚哈船长的胳膊。
  “当心吧,老人家,还是让我们结束这不吉利的航行,掉头回去吧,啊?”
  斯达巴克的话启发了本在发呆的水手们。
  大伙一窝蜂似地跑向转帆索那里,虽然上面连一张帆也没有了。
  亚哈船长急了,把手里的链环往甲板上扔,抓起自己燃烧着的标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冲向那群人。
  “谁敢解开索头,我就让他尝尝我这标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的滋味。”
  亚哈船长信誓旦旦。
  众人被亚哈船长吓住了,沮丧地退开了。
  亚哈船长看自己镇住了大伙,就又说:
  “当时我们立下了誓言,现在大家应该守约。我亚哈已经把我自己交出去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我的良心,没有什么可以恐惧的,不就是火吗?大家看!”
  亚哈船长把标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头儿凑到脸前,张大嘴“呼”地一吹。
  标gun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北京zheengffuu机房敏感词屏蔽>qiang头儿上的火熄灭了。
  水手们惊慌地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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