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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门户网:段炼:浅薄,读图时代的关键词_-死海-自己的-通俗-欧洲-图像-芦苇

    分类栏目:人间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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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学术快餐  读图,尤其是趋图像而舍文字,是今日读图时代的浅薄行为。就个人而言,我承认自己浅薄。这不,岁末已近,回想一下今年读了些什么有价值的书,竟然屈指

      一、学术快餐

      读图,尤其是趋图像而舍文字,是今日读图时代的浅薄行为。就个人而言,我承认自己浅薄。这不,岁末已近,回想一下今年读了些什么有价值的书,竟然屈指数不出来,倒是看了不少影视作品。影视也是图像,一种活动图像,motion picture是也。我看的多是将理论话题简化为通俗影视的文献片,如《文明》和《英语历险记》之类,即所谓学术快餐。

      《文明》出自英国著名美术史学家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k)之手,40年前由英国广播公司BBC推出,几乎成当时家喻户晓的热门电视节目,后来经过时间的沉淀又成为通俗学术经典,至今仍在网上有售。克拉克还写了与影片相配的《文明》一书,1969年出版,到第二年就印了六版,自然也是通俗学术读物的典范。

      当然,若同今天的影视文献片相比,克拉克的《文明》比较单调,片中就老先生一人从头到尾讲了十几个小时,没有视觉和听觉的变化,颇为乏味。尽管他的发音出自丹田,雄浑深厚而有穿透力,跟赵忠祥有一比,但观看时间一长,我还是昏昏欲睡。

      今年BBC播出的《英语历险记》就不同了,这部八集电视片,讲一千五百年来英语之形成、发展和流传的过程,叙述英国与欧洲其他国家的语言冲撞,实为一部文化交流史。而且,影片集风光片和传奇片于一身,又引入古代神话传说和中世纪的浪漫际遇与教会秘谋,很有故事性,看得我如痴如醉。

      中国也有类似作品。前不久央视推出的《汉字五千年》系列片,集人类学、考古学、历史学和语言学为一体。不过,在电视上讲造字法和词源学会乏味而催眠,所以影片对文字本身讲得并不多,反倒是讲了不少历史文化,颇象《英语历险记》,看起来还比较提神。

      如今我已懒得读书,转而堕入图像之中了。

      二、还是单身好

      是晚又看影碟,完后叹了口气。这一叹不要紧,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浅薄:竟然会对这样肤浅的娱乐电影发出感叹。这影碟是很多年前从国内带出来的冯小刚贺岁片《手机》,那声感叹是:还是单身好。

      之所以周末晚上会看影碟,是因为《当代美术家》杂志的编辑来信催稿,自己的专栏已缺稿两期。尽管专栏文章的主题和大纲早已写好,但每欲敲键,却不知该敲打什么字,于是只好扭头去看影碟消磨时间。

      窗外飘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又一个抑郁的季节开始了。加拿大的十一月底已近仲冬,周末的晚上很冷,我不想在风雪中出门散步。而且,在这萧瑟的北国冬夜,即便是市中心也一定人迹寥寥。虽说还是单身好,但成天只与文字打交道也的确沉闷,所以,看影碟也算是看人,沾点人气。

      《手机》男主角严守一也喜欢看人,但他看得不能自拔,掉进去了,忘了自己身边早已有人。可恶的是,他把自己的心灵导师也拉下了水,让费老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严守一栽了吗?不好说,但他活得累,自找。所以,还是单身好。

      后来冯小刚又拍了一部贺岁片,《非诚勿扰》,类似的男主角,但这次却是茫茫人海知音难觅,可悲复可怜。

      又一声叹息,同样浅薄。

      好莱坞每到年底也出贺岁片,今年是《圣诞欢歌》,根据19世纪英国小说家狄更斯的老故事改编,实际上是伦敦迷雾中的圣诞悲歌。影片还未上映,不知好莱坞会弄成怎样的喜剧,或许会是冯小刚式的黑色幽默吧。

      三、我闪

      我向来不喜欢命题作文,凡有稿约,都我行我素,不照编辑的意思写,只按自己的想法写,不然就没法写下去。《当代美术家》不给命题,只给版面,所以那专栏文章便写得愉快,一写就是两年。现在编辑催稿,虽因或懒或忙而空缺两期,却让我第三年接着写,我真的问心有愧。

      其他杂志和报纸也时常来约稿,但条条框框太多。若婉拒,编辑小妹会在MSN上撒娇,连哭带蒙,让人接招。可是一应约,就会言不由衷,写些连自己都读不下去的应景文字。在我的记忆中,凡是写得愉快的应约之稿,一定是关于艺术的话题,凡是让人痛苦的约稿,一定来自通俗杂志。应约喜欢的话题,属于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材料和想法早就有,只需以编辑的约言作为切入点。问题是,现在不时来约的,好些都是通俗杂志的时尚话题,而自己却非时尚中人。一反省,才明白这都是浅薄在作怪。

      然而,所谓不受约束,所谓我行我素,所谓性情中人,其实也是一派浅薄的胡言。昨天加拿大广播公司CBC写邮件来约我访谈,让我讲每年暑假带学生回中国学习的情况,以制作配合加国总理访问中国的节目。这是有可能在国家级电视上亮相的难得机会,但我也知其中的危险:会招来同事的白眼(别以为只有中国人才小肚鸡肠)。好在我对媒体露脸全无兴趣,所以把邮件转发给上司了事,我闪。

      四、上帝是个二流子

      能闪到哪去?最多也就做个独行侠,转一圈又回到原地。

      有次去欧洲,随身只带了一个小背包,返回加拿大时竟在机场被海关拦住不放行,以为我是偷渡客或有走私嫌疑,因为我远行欧洲却既未购物也无行李,于情理不通。看来我行我素的确有违常理,而所谓天马行空也只是俗人的浅薄罢了。

      上周末去多伦多,虽未购物,却有收获,一是欣赏了一场音乐剧《音乐之声》,二是在皇家博物馆的《新藏品展》看到了高其佩的画,而失落之处则是错过难得一见的“死海古卷”。

      早在30年前就看过电影《音乐之声》,片中那一曲《孤独的牧羊人》和《雪绒花》至今余音绕梁。30年后再看舞台演出的音乐剧,有身临其境之感,那些耳熟能详的歌声,让我忘了今夕是何年。实际上,音乐剧(musical)是纽约百老汇的金字招牌,典型的美国文化产物,雅俗共赏,比欧洲歌剧低了一个档次。

      高其佩是清初的东北画家,其画用笔潇洒,有南宋梁楷之泼墨禅韵,又有明代徐渭和清初八大的狂放不羁。这次在皇家博物馆见到高其佩的一幅立轴《梧桐鹤立图》,比虚谷的松鹤图雅了很多。展厅里还有高其佩的好些扇面,用笔都流畅而简约。高其佩在不少画上写有“指画”二字,据说他是铁岭指画派的创始人。但是,我看画只关心效果,不关心画家究竟是以指蘸墨还是以笔涂抹,因为我不喜欢雕虫小技。我猜想,即便高其佩不用指而用笔,其画也一样洒脱。

      那天下午在皇家博物馆的中国馆看了高其佩,我急忙转往楼下去看死海古卷,不料晚了一步,展室刚刚关门。

      死海古卷是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最重大的考古发现,指两千多年前希伯莱人抄写在羊皮和草纸上的《圣经旧约》等文稿残片,其价值类似于中国的敦煌卷轴,或上世纪70年代出土的马王堆老子帛书。前些年的流行小说《达芬奇密码》化用了死海古卷,说其中记录了耶稣的身世之谜,有反教会的意味。事实上,公元前希伯莱人在古卷上抄写旧约时,基督教尚未产生。如今的通俗文学喜欢牵扯古物,挑起事端,该是一种商业策略。

      好在我对死海古卷没有真正的兴趣,无非是以后不能自吹见过真迹而已。但是,我对《达芬奇密码》之类与艺术史相关的通俗文学却情有独钟。这类作品以解构而出彩,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读者和观众在《达芬奇密码》中总能发现一句潜台词:上帝是个二流子。

      五、随缘与盲约

      所以,在反复无常的上帝注视下,凡人只能随缘。我欣赏浅薄的通俗作品,就因为这是读图时代的“随缘”之举。

      照我的理解,“随缘”的意思就是被动、不努力、无作为、听天由命、爱咋咋地。因此,不管收获抑或失落,皆是缘分,由不得人。

      画家作画也是“随缘”之举,是凭感觉而兴之所至。但看画的人却不同,有些画仅是看看而已,有些画却要看仔细了。

      看画之于我,第一印象最重要。先是一眼看上了,然后再做细致的理性分析。若第一眼没看上,便会弃之而去,就像约会异性。但是,西方所谓“盲约”(blind date)却正好相反,指被约者先得符合各种条件,然后才看是否对上眼。写作美术评论不是盲约,而是对直观感受进行理性阐述。那么,该怎样准确、充分地描述第一印象?维米尔的宁静、瓦特豪斯的唯美与感伤,都是在看了第一眼被打动后,才给予理性描述和阐释。

      行文至此,我想起《诗经》里的芦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很多年前我住在美国麻州的和丽山庄,居所旁有一方水塘,四周水草丛生,恰似一幅中国江南图景:高高的芦苇在逆光中颤动,画意无尽。有次一位古诗专家从上海来访,我便在夕阳西斜时领他到水塘边看那一大片芦苇。我说:这芦苇就是诗经里的蒹葭,其苇花不是常见芦苇那样呈稀疏的散开状,而是像糖葫芦串一样紧紧地裹成棒状。那串串苇花吸附力极强,现在被开发为治理海洋污染的天然材料,用以吸收油轮泄漏在海面的石油。

      专家闻言便仔细察看那棒状的串串苇花,然后若有所思,说没见过这种芦苇,在他的故乡江南也没有,所以不会是诗经里的蒹葭。

      我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居然在这水塘边做起了学术考证,全然不顾随缘的妙处,给这画意图像兜头浇来凉水。

      莫非你不能浅薄一点,就像我这样?

      六、你在画什么?

      我并不是说图像就一定比文字浅薄,实际上画家也研究图像。

      十年前居纽约时,在陈丹青的画室见过他的静物小品,画的都是画册,有中国古代山水和花鸟册页,也有欧洲经典名画。后来陈丹青回国,把这些画拿出来展览,让不少人跌掉眼镜:这画的都是些什么呀,全无当年《西藏组画》的震撼力,会不会是江郎才尽了?

      无奈之下,陈丹青写文章解释这些画,但他是说反话的高手,就像古希腊哲人柏拉图,不经意地把自己贬上一通,让人领悟其中的隐喻。他先说自己在纽约闲得无聊,便用油画来写生那些画册,然后又说他是用油彩与中国笔墨交谈。

      也许陈丹青的话是微言大义,但如今人们都忙,没功夫去深究。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浅薄的类比,用来解说他为什么要画那些画册。我假设陈丹青在画室作画,他妈妈喊他吃饭,二人这样对话:

      “儿子,你在做什么?”

      “我在画画”。

      “你在画什么?”

      “我在画画”。

      没错,他在用油画绘制画册上的中国古画和欧洲名画。如果说前人的画是对景象的再现,那么画册便是对前人之画的再现,而陈丹青的静物写生画则是对再现的再现的再现,是以图像的方式来探讨再现问题。几十年前福柯写了一本书《词与物》,还有了一本小册子《这不是一支烟斗》,用文字探索再现问题。陈丹青用图像来做类似的探索,他的确是在画画。

      在这个意义上说,陈丹青是当代文人画家。古代文人画家都是些个人主义者,他们作画是为了个人修养、为了逸情、为了领悟禅道哲学。这与张择端那样的宫廷画家不同,文人画家不接受命题作画,不会去画《清明上河图》那样的国家级重大题材。

      世上的画并不只一种,艺术家也各有自己的生存原则和方式。自称前卫的画家不必痛骂别人给皇帝作画,因为前卫也渴望能为财神作画,并对财神摇尾乞怜。吃皇粮的画家小瞧那些食不果腹的画家,而自己却不过是寄人篱下的走狗罢了。在21世纪初的读图时代,有几个画家不浅薄?不管你说陈丹青怎样矫情,我却欣赏他的独立人格和固执己见,这是古代文人画之人文精神的精髓。

      如果一件作品不能说明画家脑子里有想法,那么至少也要显示一下画家手上的功夫。要是脑子里没想法,手上也没功夫,那么,画家嘴上叫唤得再厉害,其画也只能是垃圾。

      好了,本文就此停笔,我该躺到沙发上去看新买的影视文献片《21世纪艺术》了。

      善哉,我读图,我浅薄。

      2009年11月,蒙特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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