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墨加三国代表签署新版北美自贸协定

少了“自由贸易”排外特色鲜明

美国主导的一份北美地区新贸易协定日前签署。相比于旧版协定，此次签署的《美墨加协定》最鲜明的变化在于两点：一是大幅增加了对美国有利的条款内容；二是协定名称上没有了“自由贸易”的字眼，并具备明显的排外性质。

两党一致赞同

当地时间12月10日，美国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加拿大副总理弗里兰和墨西哥外交部副部长塞亚德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正式签署《美墨加协定》(USMCA)。这是三国之间的新版地区贸易协定，被认为是前身《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的延续。

巧合的是，新版协定签署的当天，正是特朗普成为历史上第四位面临正式弹劾的美国总统的日子。或许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政绩”，他的女婿、白宫顾问库什纳也在签字活动上高调亮相。

同时，在华盛顿斗得不可开交的美国共和与民主两党，对新版协定是难得的一致赞同和欢迎，只不过各自都强调本党在谈判中所起到的作用。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于1994年生效，包括美墨加三国，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该协定的成立宗旨是：取消贸易障碍，创造公平竞争的条件，促进区域与多边经济合作。

美国大幅获利

但是，特朗普从2016年竞选期间开始，就对《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大加批判，称其导致美国数百万工作岗位流失，承诺一旦当选将重新对协定进行谈判，还威胁如果谈判失败就将退出协定。当选后，特朗普在国际舞台“退群”不断，在北美地区继续施压，最后成功胁迫墨西哥和加拿大两国同意再度谈判。

相比于墨西哥的迅速妥协，加拿大起初态度强硬。但在美国2018年夏天宣布对加拿大加征钢铝产品关税后，加拿大也顶不住了。

根据新版协定，国民待遇与市场准入、原产地原则、数字贸易、争端解决等多个领域的标准与实施有了更细致的规定，而美国在农业、汽车、钢铝制品和劳动力市场等关键领域获得了重要让步。

例如，加拿大将向美国开放价值160亿美元的加拿大农产品市场，同时大幅增加对美国玉米等农产品的进口。再如，要求墨西哥汽车工人的工资水平参照美加两国同行水平提升，以抵消其成本优势；要求墨西哥汽车企业允许工人组织工会，美国和加拿大的国际劳工专家小组有权对相关投诉介入调查。

示范效应恶劣

就冷战后的全球化经验来看，各种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的建立大多有利于地区和全球自由贸易发展。但这一历史经验，或许将因《美墨加协定》的签署而告终。

这一特征，在汽车产业表现得尤其明显。根据新版协定，三国生产的汽车使用的70%钢材以及75%零部件必须在三国内生产，从而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汽车厂商和钢铝制品关上了大门。而且，新版协定对如何判断钢铝制品的原产地有了更严格的判定，“包括最初的熔化、混合，并延续到涂层阶段”。

此前，由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存在，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主要汽车厂商纷纷在墨西哥设厂组装汽车，以便进入美国市场。但新版协定生效后，整个汽车供应链将逐步向北美转移，美国钢铁产业和汽车工业迎来利好，而外国钢铁产业将被限定为向北美供应废钢废铁等原材料和半成品的角色。

更严重的是，新版协定还使美国能够对成员国与“非市场经济地位”国家达成自贸协定横加干涉，进行事实上的阻挠。新版协定规定，如果三国中任一国家要与“非市场经济地位”国家达成自贸协定，需要提前3个月通知其他两国，并在签署协定前至少30天将拟签文本提交给其他两国审阅。同时，其他两国拥有在6个月内退出《美墨加协定》、达成双边协定的权利。

因此，新版协定或将使北美地区成为相对独立于世界经贸体系的生产网络，加剧美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脱钩。如果美国以此为模板，将之复制到美国与世界其他国家和组织的双边经贸谈判中，还将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从新版协定看来，曾经以贸易立国的美国现如今改变了“打法”，从多边合作的“桥牌模式”转向了单边主义的“麻将模式”：看住上家，憋住下家，盯住对门，过上了“闭门造车”的小日子。

本报记者 杨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