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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笔】寂寞孙犁



(2004-06-08 10:03:13)

淡泊晚年，无竞无争。抱残守缺，以安以宁。自甘寂寞如孙犁者，少

合肥　苏北

今夏读一组作家：董桥、黄裳、孙犁。我读了几十年，写了十几年，对自己的阅读能力是自信的。面对大师，我虽带着一种虔诚，却也自有臧否。董桥太华丽，读《旧日红》、《云姑》、《古庙》等篇什，仿佛是在吃一块涂了过多奶油的甜心，太腻，有贵族味；而黄裳我是能接受的，虽在文中注入过多的文史知识，对我辈学问不深的人，是一个障碍，但仍是清新可爱的；独孙犁化传统为通俗，他的书，仿佛一个戴着一顶旧草帽的可爱的老人，在那同你随意聊着，一不留意，给你一个会心的微笑。而名家如孙犁自甘寂寞者，少。

孙犁的作品，影响了zhongguo当代一大批的作家，其中包括汪曾祺。汪先生晚年受王好为之托，曾将孙犁的《荷花淀》改编成电影剧本，可剧本写出了，却筹不到资金不能投拍，汪先生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电影文学作品，终只能以纸质方式供人阅读。

十八岁的我迷上文学就是从孙犁《荷花淀》开始，“月亮升起来了，院子里凉爽得很，干净得很，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正好编席。女人坐在院子当中，手指上缠着柔滑的苇眉子。苇眉子又薄又细，在她怀里跳跃着”，我的少年心事，真的被“在她怀里跳跃着”扰乱了。

我当年迷孙犁迷昏了头，就像现在的小女孩迷F4、迷周杰伦。孙犁在《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的副刊发的所有文字，我都剪下来，编号订册，在边上写一些读后感之类的文字，20岁时还曾给孙犁写过一封信。只是这位倔犟固执的老人，绝不随“缘”，不会客，不出席任何活动，“淡泊晚年，无竞无争。抱残守缺，以安以宁”（孙犁语），我终于没成为例外。

董解元说“冷淡清虚最难做。”孙犁追求的不是深刻，是和谐；不是繁华文丽，是简洁通俗。是“通”，是“化”。可这样的追求是不讨好的，是寂寞的。无怪乎古语有云：凡成大器者，必能承受大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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